那張重複播放的lofi歌單,陪著我度過無數苦讀夜晚的女孩,原來是〔心之谷〕的月島雯。身為宮崎駿的影迷,在過去居然沒有注意到這部作品。恰逢假期,把〔海潮之聲〕和〔心之谷〕再拿出來複習一遍,才把當年疑惑的部分看懂了,原來在經歷不少人生歷練以後,連觀看作品的心境都會有所變化。
【海潮之聲】
首尾呼應的橋段,男女主角個性刻劃的鮮明度,以及青春期最經典也最虐心的,名為「錯過」的故事。小拓在升高二的暑假,第一次就著窗戶看到正在辦公室辦理入學的轉學生-里加子。他們並沒有順理成章的成為朋友或是一見鍾情,反而是在畢業旅行裡,成為債主關係。
里加子的父母離異,他跟著媽媽來到高知,並轉學進入小拓的學校。從大城市東京來的他,只把這裡當作過站,甚至心有埋怨。因為自己非自願、半推半就地來到鄉下地方,使他與同學始終相處不洽。心念著回到東京投靠爸爸的他,開口向小拓借了一筆錢,而小拓卻直到暑假才終於知道借走的錢的下落。
他誤打誤撞的陪著里加子到東京尋父,原以為是幸福的結局,卻是一樁加深傷口的回憶。面對早已變心的父親、不屬於自己的房間以及在他離開後朋友的變化,里加子第一次面臨成長的恐懼。愛面子的他要求小拓扮演她的「假男友」,一同與前男友會面,殊不知也只是徒增感傷而已。
這一場旅行成為兩人不言而喻的秘密,但他們撲朔迷離的關係卻在同學間傳開。本就不在意同學對自己流言蜚語、批評的里加子,在校慶裡又因為不合作遭到女生的群體怨懟,恰巧經過的小拓不但沒有出手相救,還旁觀著,讓里加子失望極了。而暗戀里加子許久、小拓的好友-松野在知道這件事時,憤怒了揍了好友一拳:「你居然什麼也不說的只站在旁邊?」他心裡明白小拓顧慮著自己而始終不願因為自己的情感而破壞他們之間的友情,但不論愛情還是友情,他們三人始終不願撕破那張紙。
當時的小拓尚不明白愛情,更不明白自己的心意,三人亦從此分道揚鑣的走向不同的未來。
看到這裡我才明白,面對愛情的突如其來,那些對自己懷疑、無以名狀的懦弱,總是讓我們錯過一次又一次的機會。而這也是青春裡最遺憾的一件事了吧。
「里加子在尋找的,是一個在浴缸睡覺的人。」同學會裡,輾轉從里加子好友嘴裡聽到的事實。而這句話卻也只有小拓能聽明白。
小拓後來在東京讀了大學,某天在月台等車時,對面熟悉的身影觸發了他回想起這段回憶。而動畫的最後,那個影子的確是他的初戀-里加子。
「我這時候才發現,我真的好喜歡她。」
愛情或許也講求著時間性,而青澀的我們總在摸清自己之前亂了腳步,錯失了機會。「如果當時的我再勇敢一點......」、「如果我能在那時候先......」如果有如果,我們便不會在往後的人生裡,去更加珍惜接下來的人。
這部動畫最觸動我的,是那些不可名喻的時刻裡,主角們各自選擇的沉默,還有悄然孕育的溫柔。
【心之谷】
在每一本我讀過的書裡,都能找到你的痕跡。
樂觀開朗的月島雯,熱愛著創作,卻對自己沒有信心。他喜歡讀故事,卻始終沒有勇氣提筆書寫。在每一本她借閱的書裡,都能找到熟悉的名字-天澤聖司,究竟是什麼樣的人,總是搶先我一步呢?
〔第一次見到他,是一場意外〕
阿雯把借來的書忘在球場旁的石椅上,再回去尋找,卻看到一個男生正默默的看著他的書。「我覺得〔水泥路〕好像沒那麼好耶!」男孩丟了這句話便從容離去,原來她不僅看了阿雯的書,還連夾帶在書裡改編的歌詞筆記也看完了。自己的祕密被陌生人看個精光,赤裸感湧上的憤怒情緒,那是阿雯對男孩的第一印象。
〔擁有夢想的眼神,原來那麼迷人〕
阿雯在幫爸爸送便當的路上,跟著胖貓來到一間古董店。櫥窗裡散發著高貴氣質的男爵貓立刻吸引了他的目光,老闆和藹地向他介紹,並讓阿雯慢慢賞玩店內的的珍寶。走出古董店竟恰巧遇到男孩騎著腳踏車經過,原來男孩是店主的孫子。在學校的狹路相逢,到外頭的偶遇,讓彼此對對方又加深了一層印象。
他邀請了阿雯欣賞藏在古董店後至高迷人的景色,分享著關於男爵故事,和他著迷的興趣-小提琴工藝。男孩對著自己所愛的事物真摯的眼神,觸動著阿雯的心絃,擁有夢想的人,原來這麼迷人。
〔不約而同的巧合,讓緣分可貴了起來〕
而原來這個男孩,就是天澤聖司。
某天, 聖司出現在阿雯教室的門口,興奮地與他分享他即將要去義大利的好消息。 「為了讓我的名字,早一點出現在借閱卡上,我真的讀了好多書啊!」在天台上,聖司突如其來的告白,讓阿雯內心的雀躍無處釋放,而他在無數張借閱卡上流連的名字,原來就在眼前的男孩身上。同時,面對著聖司即將遠行的事實,除了支持著他外,阿雯也終於鼓起勇氣為自己的夢想努力一回。
〔最美好的愛情,是為著彼此努力的同時,讓自己成長〕
「要做好小提琴與寫好故事,必須從自己心中尋找原石,並經過長期磨練才行。」在聖司爺爺的鼓勵下,阿雯鼓起勇氣提筆寫下故事。她日以繼夜地想要讓自己前進,甚至向父母革命,只為了換取兩個月的專心創作。看到阿雯為著夢想拚搏的眼神,也獲得了家人的諒解。而整部動畫最令我感動的,是阿雯完成作品,拿去給爺爺閱讀的這段。
阿雯希望爺爺能告訴他這份作品最真實的想法,因為他也知道裡頭藏有諸多瑕疵。
「這個故事粗曠、草率,就像聖司的小提琴一樣。」「阿雯,我看到你這塊剛出土的原石了,你真的很努力了。」「別慌張,一步一步來就可以了。」
爺爺的安慰讓阿雯以及戲外的我痛哭了起來。夢想果然不是一蹴可幾的啊,但在成就的路所受的傷、所經歷的養分,都會讓我們更加茁壯。在渴望變好的同時,常常搞不清楚前進的方向,但那句「別慌張」、「你已經很努力了」總能成為裂縫裡的光。為了想站在聖司的身旁,能成為像他一樣優秀的存在,阿雯的努力讓人動容。
一段真誠的愛,不過就是如此吧。
〔愛的純粹,讓人有不畏風雨的孤勇〕
兩個月過去,聖司回國的日子近在眼前。寒冬冷冽的清晨,阿雯不由自主地打開了窗戶,卻看到朝思暮想的聖司早已在樓下等候。「 我想早一點見到你,心裡不斷喊著你的名字!結果就真的見到你了!我們太有默契了。」無論何時,聖司的直白總能讓人體會最真誠的愛。
「我才不要成為你的包袱,我只想在背後支持你。」聖司騎著腳踏車帶著阿雯翻過山坡,傾斜的上坡讓他一度使不上力,阿雯下了車在後頭推著腳踏車時這麼說到。愛情最好的模樣,互相攙扶,在相遇時,做彼此的好人。而直到現在,我才能夠明白,因為愛而燃起的孤勇,才是在這世界上,最讓人幸福的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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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海潮之聲〕裡哀悼青春裡錯過的愛情,回憶種種道不盡的啞謎裡,我們曾擦身的所有美好;在〔心之谷〕裡做自己的同時,一段真誠的愛情,喚回曾因為愛而不畏艱難的勇氣。兩部作品在觀看後掀起的波瀾,讓我久久無法平復。或許是同〔海潮之聲〕曾遭遇過類似的感情,才能因著感同身受而處處遺憾;或許是直到現在才終於擁有〔心之谷〕裡的勇敢,才能在做自己的同時好好愛著另外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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