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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和的色調鋪張出來的畫面,卻承載著因戰爭而緊繃的時代背景,〔謝謝你,在世界的角落找到我〕整部動畫都像主角玲一樣,溫柔而堅定。

出身在日本廣島的鈴,從小就喜歡幻想、用畫筆構築故事。動畫一開始,鈴被人口販子抓走,在過程裡見到了同是天涯淪落人的男孩-周作,那看似危險可怕的遭遇,卻被鈴當作故事說給妹妹聽,一切彷彿沒有想像中可怕了。那就是鈴特有的魅力吧,雖然家境不優渥,個性冒失,但她依然認真地過著生活,不貪求與自己相距太遠的,亦會用著樂觀的個性將困難迎刃而解。

昭和十八年,有人來向鈴的父母提親,面對即將要遠嫁的命運及素昧謀面的夫君,即使忐忑,還是順著安排結婚了。雖然半推半就,但周作是真心喜歡鈴的,因為他一眼就看出眼前的鈴,正是小時候一起被人口販子帶走的小女孩。周作的深情在日常中蔓延,直到鈴意會到,那份真摯已經深入骨髓,如影隨形。

在吳市的日子,雖然打掃家務很辛苦,但婆家的人都很溫馨。尤其是看似冰冷、強勢的大姑徑子,和天真可愛的姪女晴美三不五時的造訪,更讓百無聊賴的生活增添許多熱鬧。

〔謝謝你,在世界的角落找到我〕看似透過女主角的生活,平淡描繪昭和時代的常民日常,但更多的是用市井小民、女性的視角重新審視這段歷史。在日本因為廣島、長崎被投放原子彈而決定投降、向國民發布宣言時,鈴義憤填膺的怒吼,讓人忍不住撕心裂肺了起來。那個憤怒並不是指責皇民軍為什麼不奮鬥到最後,而是長久以來壓抑悲傷、告訴自己是為了雨過天晴的勝利必須忍氣吞聲,好不容易抑制住撐不下去、想輕生的念頭,卻被宣告戰爭結束,無法再戰。

徑子聽著廣播,躲在門後悲泣的吶喊,好像是女兒又再度死去了一次。對人民來說,終戰並不是解脫,而是從另一個萬丈深淵跌入下一個深不見底的坑洞裡。被戰爭奪走的,不僅僅是恐懼與悲痛,是看不到盡頭的絕望生活,究竟何時才會結束?一次又一次響起的空襲警報,躲過了這一回,卻沒有勇氣與力氣再去面對家園毀壞的殘局,修復與不修復,總是讓人躊躇到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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跌跌撞撞,笑著就還能前進

雖然初來吳市,對小區規範一竅不通,但鈴總能用樂觀、一笑置之的傻勁快速的混入人群中。那看似平凡的日常裡,默默蘊含著人民的純樸與堅韌。徑子用故意刁難的口吻諷刺鈴的穿著過於樸素,但卻別有用意的抽出時間幫鈴做家務,只為了讓她能有時間為自己縫製一套像樣的服飾。雖然當時的日本依然是重男輕女嚴重的時代,但從這些人物的小細節刻劃都能看出戰時女性的堅強,為一個家所付出的努力,是多麼重要。

鈴在山丘上眺望港口,熱愛畫畫的他結婚以後難得找到空閒拾起畫筆,卻被憲兵通報他的行為是在「通牒」。因為他畫布上的風景,是停靠在港灣的軍艦。憲兵蠻橫的將鈴帶回婆家審問,口沫橫飛地告誡他們這種行為是犯了何等大罪,但在憲兵走後,家人的反應令人忍不住會心一笑。婆婆和徑子笑說像鈴這樣的傻大姊怎麼會是間諜呢?「我說六點回家,他會以為是機密嗎?」「這傢伙明明是專心起來,不會注意周遭情況的類型,真是忍不住笑出來了!」從丈夫與婆家人的態度,可以看出他們對鈴的熟稔,還有家族間親密的關係,比任何人都還要了解彼此的狀況,就不怕別人怎麼抹滅。

過往種種,逝者如斯

因為配給物資短缺,為了一罐砂糖而跑去黑市的鈴,在回程路上迷路了。在妓院外頭遇到歌妓-蓮,蓮被鈴在地上的畫作深深吸引而主動攀談,談話間才知道彼此都來自同一故鄉-廣島。蓮回憶起小時候家境貧窮,但一個好心的女孩把西瓜的瓜肉留給他,讓他一直連著西瓜的記憶將女孩的恩惠埋藏心中。而這段對話與鈴小時候在奶奶家,留西瓜給飢餓孩童的經歷有異曲同工之妙,或許,輾轉多年,他們又以另一種身分相遇,才有不約而同的默契牽起緣分攀談吧。

後來空襲不斷,妓院一帶夷為平地,即使找到聊得來的同鄉益友,鈴和蓮依然因為時代的關係而失之交臂。那過往的美好,也就留在彼此心中最好的模樣,永垂不朽吧。

對的時間和對的人相愛,是種奢侈

海軍靠岸,長年與海漂泊的水手-水原上岸與鈴相會。雖為舊時同學,但兩人的關係卻非一般淺薄,甚至是無疾而終的初戀關係。周作一眼就看出兩人間的這層雲霧,雖然深愛著鈴,但周作卻讓兩人有時間好好相處,這份大愛絕非一般人有。當鈴問起周作為什麼這麼做時,「我從沒看你那麼生氣過」周作如此回答。他覺得當初是自己對鈴一相情願,並沒有問過鈴的意思,是自己的自私。而也在那刻,兩人終於能貼近自己的心,互相坦承心意。

在兵荒馬亂裡去奢求一段真摯的感情本就天方夜譚,但周作的大氣與鈴的坦白,更讓整齣動畫跟著角色而刻骨銘心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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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是為了獲得

在一次空襲裡,鈴與晴美逃出防空洞後,卻被未爆彈波及。九死一生的鈴卻失去了活下去的意念,「如果那時候站在右邊的是我」、「如果我趕快往前跑去,如果我不那麼遲鈍」,太多的始料未及都喚不回重來當下的一次機會。沒有晴美的屋子裡了無生機,大家拽著哀痛還是不發一語的生活著,因為爆炸而失去右手的鈴在家裡宛如裝飾品,不能做家事也不能幫忙,讓絕望的心一圈又一圈的深化。

空襲來時,對屋內熊熊火光執著著撲滅,或是只在乎白鶴是否安全飛去,卻不顧及撲天蓋地的砲彈掃射攻擊,在混亂的動盪時局裡,鈴的心早已如行屍走肉,一天一天數日子過去。

大戰平息,準備迎接新的開始,人們的生活早已千瘡百孔,要怎麼修復自己繼續前進?「我決定要笑著活下去。」「是啊,流眼淚很浪費鹽分啊!」原以為已經不會再好轉,但生活就是得向前走,那些自怨自艾失去的時間,都很浪費。動畫裡深深刻畫了平民在命運的齒輪下,堅毅的那一面,那也是生活在現在的我們的縮影啊。

人們開始在四處尋找失散的親人,鈴和周作從廣島回到吳市時,拾回一名衣衫襤褸的女孩。女孩全身爬滿蝨子,飢餓與骯髒也折磨不了他活下去的意志,看到斷了手的鈴,想起了為了救他而喪命的母親,女孩依偎在鈴的身旁,悄悄睡去。

周作夫婦把這個滿身臭味的孩子帶回吳市,一家人又重溫黑暗之前的歡樂。也許傷痛會一直在,但時間終究會慢慢淡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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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故事撫慰迷惘的心

〔謝謝你,在世界的角落找到我〕中的主角鈴,從小就喜歡畫畫,用圖畫說故事給妹妹聽。長大以後,更在戰機肆虐之下用故事撫慰姪女的心。「要是我能用畫筆把爆炸聲點掉就好了。」在顛沛流離的時代,砲聲隆隆,鈴卻用他的方式溫柔地走過一片又一片荒蕪。

這讓我不禁想到〔戰火下的小花〕主角帕瓦娜也用故事療癒自己,儘管沒有辦法上學,又因為性別的關係處處受限,但爸爸給他的故事、他說給弟弟聽的故事都成為支撐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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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部動畫是那麼平穩、寧靜,有時候讓人會心一笑,有時候讓人心頭一緊。能平凡的在這瘋狂的世界生活著的我們,都好不容易啊。鈴讓我想到櫻桃小丸子,他的主體性是那麼的鮮明,不管世界再怎麼混亂,他都能就著那股毅力堅強下去。回到身處的現在,外面眾聲喧嘩、一片狼藉,能在政策朝令夕改、疫情肆虐的生活裡站穩自己的腳步,調整自己的呼吸,是在看完〔謝謝你,在世界的角落找到我〕之後最深切的體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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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意雯問號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